一年时间,来自农村只有大专文凭的我,城里买了房并娶了个女博士

2014年,我大专毕业。两年后,来自农村的我住进了一线大城市H市最豪华的公寓,并且即将拥有H市户口。2014年,我原本打算继续升本,努力考研,然后回老家的五线小城。参加省考上岸,过那种一眼就足够望尽未来,但却异常体面的生活。然

一年时间,来自农村只有大专文凭的我,城里买了房并娶了个女博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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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,我大专毕业。两年后,来自农村的我住进了一线大城市H市最豪华的公寓,并且即将拥有H市户口。

  

2014年,我原本打算继续升本,努力考研,然后回老家的五线小城。参加省考上岸,过那种一眼就足够望尽未来,但却异常体面的生活。

  

然而一切都被一场意外打破,父亲贷款买的货车出了事故,撞死了人。

  

无奈之下,最后家里只好卖掉车房,又跟亲戚朋友借了些钱,才得以保住父亲不用住进监狱。

  

钱没了,可以再赚,但经此一事,那个年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也垮了。

  

接到母亲让我辍学的电话,是在五月中旬的下午。

  

“妈你也知道,现在这世道,学历就是敲门砖。如果我靠着这个文凭,以后吃饭会很困难。”

  

“妈,上个学期的奖学金还剩下一些。我上学不会要家里一分钱,生活方面我可以去做兼职;学费的话,也能申请助学贷款。”

  

我本来很坚决,但是当我听到我妈说“你爸因为那事儿,直接傻掉了,现在就是废人一个,所以妈只能指着你。”,我妥协了。

  

代价,却是我要改变自己的计划,甚至是一辈子的人生轨迹。

  

毕业,就代表着失业,更何况,我不过是一大专生,还不是学到了一技之长的那种。

  

可以供我选择的工作,也就那么几个——各种类别的销售、办公室文员、酒店客服。

  

没有工作经验,底薪不过两千打底儿。这与省城晋升了新一线城市的身份特别不匹配。

  

况且我身上还担着整个家庭的生活。

  

于是我第一次出现了焦虑,进而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
  

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头上套着黑丝袜,手里端着仿制武器走进银行。

  

成功了,就是张总,不成功,就成为新闻里的张某。然后住进一个管我吃住,也不用承受任何压力的地方。

  

可这终究只能是想想。

  

又是一个失意而归的傍晚。我在舍管老师嫌弃的目光里,走回了自己的寝室。

  

啪嗒往床上一倒,然后点上一根既能饱腹,还能慰藉忧愁的香烟。

  

掏出手机,蹭着隔壁大二学弟的WiFi,继续在各类招聘软件上发布求职信息。

  

也是这个时候,我收到了老四的微信。

  

他问我在干什么,是不是在复习。

  

我直接说,复习个屁,找工作呢。

  

老四有些意外的说,你考学机会很大的,为什么要放弃,还说着真可惜之类的话,随后又问我准备找什么样的工作。

  

“什么赚钱找什么。”我说。

  

许是觉着微信不方便,老四直接给我打来了电话。

  

语气很激动地跟我说:“二哥,来首都吧!H市绝对能容纳你的灵魂跟肉体,最主要的是,这儿的机会多。只要你踏实肯干,每个月最少能赚一万!”

  

他的声音,就像以前引诱夏娃吃下苹果的毒蛇,满是诱惑。

  

一万,这个数字对我来说,真的挺诱人的。

  

我不禁会想,如果我每个月能赚到一万块,那我在留一半的同时,还能给家里寄回一半。

  

五千块,足够他们俩在老家的县城里生活的很好了。

  

可即便如此,我依旧忍着心里的悸动,对老四发问:“一个月一万,啥工作啊,别是传销。”

  

“二哥,我真佩服你丫这想象力。房产中介知道嘛,全国连锁的门店,绝对靠谱。上个月,我一朋友提成就赚了三万呐!”

  

“我靠。”

  

“瞧你没见识这样,我们组长上个月可是赚了十万呢!他才比咱们大四岁......”

  

老四声音中满是感慨的说:“等我到他这个岁数,能赚这么多钱,我就有信心留在这里了。”

  

“慢慢来,机会会有的。”

  

“二哥,别说做弟弟的不想着你。之前你想考学,我就没告诉你,现在你学也不考了,不如出来闯闯。咱们还年轻,留在一个既不安逸,也没多少机遇的地方,那不是完了嘛。来H市吧,我现在有名额,大专学历就能进来。如果你正常去应聘,怎么着也得本科,还是全日制的那种。”

  

“好,等我!”

  

趁着年轻,是该搏一搏!

  

我可以养家。

  

我可以赚钱。

  

这是我在前往首都的绿皮火车上,所能想到的一切。直到昏黄的灯光消失,夜色褪却。我的双脚,也踏在了H市的土地上。

  

炙热的阳光烤灼大地,人群恍若被豢养起的蚂蚁,密密麻麻、来来往往。

  

拨通老四的电话,按着他的指示,我见到了站在火车站对面的他。

  

白色短袖衬衫、黑色西裤,皮鞋擦的锃光瓦亮,就跟他发型上打的发蜡一样。

  

这与我印象里,那个连袜子都懒得洗的邋遢老四一点都不像。

  

“愣什么呢?”老四很亲昵的拍了拍我的肩膀,又颇为得意的对我问道:“我现在咋样?立正吗?”

  

“变化挺大的。”

  

“过几天你也能。二哥,我先带你去出租房把行李安顿好,然后就去我们门店面试。”

  

“成。”

  

公交转地铁,我一路跟在老四的后面,听着他给我介绍路过的建筑。还有被他描述出的美好蓝图。

  

他说,我们见到的大部分人,无论民工还是白领。没有几个当地人,尽是一些不甘心一辈子就那么望到头的有梦之人。

  

这个梦,叫赚钱。

  

更高级的梦,是能够扎根这里生活。

  

我懵懂的点了点头,跟他说,只要每个月能赚到一万就好。

  

老四对此有些不屑,“早晚有天,你会觉着一万块也不过如此。”

  

就这么过了一个半小时,我被老四领到了所谓的出租屋,那是一个坐落在三环边上的彩钢房,周边类似于这样的房子有很多。

  

它们偏安一隅,与我之前路过的那些小区建筑,恍若两个世界。

  

“是不是觉着接受不了?”老四这个时候的表现,就像他是二哥一样。

  

他搂着我的肩膀,指着面前的那些彩钢房说:“这就已经是不错的居所了。它跟那些低矮逼仄,整日看不到阳光,与蟑螂斗智斗勇的地下室一比,简直就是天堂。”

  

关于此,我有些不认同。在我看来,马路对面,不远处的那个样貌普通,但价格惊人的小区,才是天堂。

  

但我终究没有说出口。毕竟,我是来工作的,只要能有个住的地方就好。什么环境无所谓。

  

隔板间不大,差不多有个十平米,两张单人床,一面四方镜子,一个简易衣柜,是房间里的全部设施。我跟老四住在一起,房租每个月一千六,我们两人分摊。

  

至于水电费这些,由住在这儿的有志青年们均摊。

  

坐在僵硬的床板上,鼻腔中满是劣质发胶与汗臭的气味,我心满意足的笑了。老四说的对,这儿能见到阳光,比那些地下室强多了。

  

奖学金还剩下四千块,我一次性给老四转去了两千四,当做三个月的房租。

  

做好这些事情,老四笑意满满的带我去了他所在的门店,见到了陈哥。

  

他就是老四口中,上个月赚了十万块钱的那个人。比我们大不了几岁,可他的眼睛里装满了精明与事故。

  

陈哥从桌子上的中华烟盒里,抽出一支烟点燃,“听小严说,你也刚毕业?”

  

“嗯。”我点了点头。

  

“也就是没什么经验啊,加上你还是大专学历,这.......”

  

“陈哥,他是我同学,我们一起睡了三年的上下铺。”老四走了过来,隔在我与陈哥之间,讨好的说:“您就受累帮帮忙,好好跟咱们店长说说。这小子挺优秀的,绝对不会拖咱们门店的后腿。”

  

“你啊,就会给你陈哥出难题。”陈哥埋怨了老四一句,又对我说:“小张啊,我给小严一个面子,你就先在我们这试试。试用期三个月,基本工资四千。如果三个月内不能开单,你就主动离开。你也别怪我不讲情面,其实不单单是在咱们门店,整个四九城,都不会养闲人。”

  

“谢谢陈哥,我知道了。”

  

“成,那你就先交六百块钱吧,领工装还有工卡。”

  

我有些犹豫,老四赶忙给我递了眼色,见状,我只好给陈哥转去六百块钱。算是入职了这家号称全国连锁的房产中介。

  

前半个月是培训期,主要学习一些房产业务,如跑盘,整理房源;租房、售房的话术套路,也必不可免。给我上课的,就是那个陈哥。

  

开始时,他只给我一堆资料,让我死记硬背,然后就多一句话都不想说。直到我咬咬牙,送他一条硬中华以后,陈哥才有了一点笑脸,教了我一些资料之外的东西。

  

半个月培训期结束以后,我已经身无分文。每天只能吃一顿饭,还全靠老四接济。

  

钱荒的味道迅速将我包围,加上家里来了电话,我舅他们没有要到钱,跟家里闹得很不愉快。我妈让我尽快想主意。

  

我能有什么主意?自己不过是刚刚步入社会的菜鸟,连肚子都吃不饱,又拿什么去解决十万块的债务?

  

关于此,我妈只说了一句,你是家里唯一站着的爷们儿,你不出头,谁来出头!

  

我又妥协了。

  

说自己会想主意,尽快筹集十万块钱。

  

陈哥之前跟我说过,房产中介,是个来钱特别快的正规行当,不用出卖任何东西就能赚到钱。加上H市这几年的发展还有政策。

  

只要踏实肯干,会抓住客户的需求心理,闭着眼睛都能大把捞钱。

  

然而我所看到的现实却是,自己连着两个月,在外晒着烈日、从早到晚的发传单。回到出租房后,还要在58同城上,如撒网一般的发布房源信息。

  

心中奢望,有那么一条鱼钻进大网。结果一条虾米都没有。

  

正常入职两个月的新人,怎么都会开一单租房业绩,偏偏我好像个异类。于是很自然的,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这个行当。

  

某天深夜而归,我将这个疑惑跟老四说了。

  

“你除了送陈哥一条烟之外,就没再表示过什么吗?”

  

“还要表示什么?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情况,开工资之前要是没有你,我就饿死了!”

  

“靠。”老四骂了一声,有些无奈的看着我说:“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潜规则;就像咱们上学那会儿,如果你不给导员意思意思,能选上班干、评优、拿奖学金、入党吗?”

  

“我得到这些,还真没有送过什么东西。”

  

“大哥,我就举个例子。现在是人情社会!说点夸张的,你小命都在陈哥手里捏着呢,不给他点好处。他又怎么会在有好处的时候想着你?”

  

“他有好处的时候,有想过谁吗?”

  

“你!”你了半天,老四终于说:“你现在唯一要做的是留下来,其它的事情,以后再研究。”

  

留下来。

  

就要损失钱包。

  

还有一个月就要交房租,手里的钱只够我吃咸菜米饭,我还要往家里寄过去一半的工资。这叫什么事情?

  

恨归恨。

  

我还是选择听从老四的话。在第二天下班之前,拿出了在外发传单时买的一条中华烟,软的。

  

陈哥见此,眼睛眯着,嘴角微微上扬,说着这是何必,接过去的动作,却又一气呵成。

  

没过几天,我就开了人生当中的第一单。陈哥介绍给我的。虽是租房,可那个姑娘一次性付了半年的房租,也让我赚到了三百的提成。

  

哪怕这还不够我送陈哥的半条烟钱,但经过这件事,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:想要留下来,想要越来越好。除了努力工作之外,也要努力讨好陈哥。

  

有了第一单,掌握了一定的门道。加上每个月一条的软中华。

  

我不仅仅留在了门店,业绩也开始好了起来。虽然还没有售出房子,但总归凭借每个月租房的量,我成功的不再靠底薪度日。

  

能够给家里分掉一半工资的同时,也终于能吃上外卖了。

  

就这么平稳且艰难地过了三个月,我被陈哥找到了谈话。由于有之前几条烟的关系,他对我还算和颜悦色。

  

“小张啊,一转眼都在咱们门店待半年了吧?”

  

“还不是全靠陈哥栽培。”说出这种违心的话,我已经无比自然。

  

“嘿,主要是你小子努力的结果。别人我给机会,都不中用呢。”

  

陈哥客气了一句,继续对我说:“你入职的时候,我忘了告诉你。底薪只能领半年,这个月之后,就代表着你再也没有底薪了。”

  

我下意识的一愣,只觉着自己被人套路了,强忍着翻脸的冲动。我对陈哥问自己应该怎么办。

  

陈哥笑眯眯的说,别着急,你可以尝试接触卖房的业务。

  

我说自己也跑盘了,单子也发了,网上房源信息更是投放了不少,就是没有客户,咋能卖的出去房子。

  

陈哥说不要紧,他可以教我。

  

教。

  

这个字,代表着陈哥已经不满足我每个月的软中华上供了。我想就此一走了之,不再受他丫的土鳖气。

  

可一想到,老家还有两个人等着我养,更有小十万的外债。我不得不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。

  

我矮下身子,低声对陈哥说:“哥,今天晚上下班了弟弟请你吃饭,我得好好向你取经。”

  

“哈哈哈,小张,不用那么客气。”

  

说着让我不客气,他还是在晚上出现在了海底捞的座位上,单这一顿饭,就花了我四百多。这还是我没怎么吃的情况下。

  

饭桌上,陈哥没说什么有营养的东西,尽是给我画饼,期间穿插着他这些年在H市的经历。

  

我有些着急,问他我到底应该咋办。

  

陈哥不悦的皱了皱眉,“小张啊,这么晚了,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。明儿还得上班不是?”

  

“陈哥,别呀,我听老四说,这附件有家足浴店,忙了一天了,咱去按按脚,放松放松。”

  

听见这话,陈哥露出一抹男人都懂的笑容点了点头,他的心里或许也会感慨那么一句,这小子上道;抑或是说我傻x。

  

最后,全程下来我信用卡透了四千块钱。自己却什么都没享受到,不过看着陈哥没有断掉的笑脸,我知道自己差不多可以更上一层楼了。

  

果然,月底的时候,陈哥交给了我一个账号,让我用那个发布房源消息。

  

用他的话说,这个账号所能辐射到的群体,买房的概率,比我用自己账号发布信息大了太多。

  

跟着他又告诉我,遇见意向客户,一定不要轻易撒手。确保两天一回访,要让他们感到紧迫的同时,也要有一种被捧着的感觉。

  

我尽可能的将他的话吸收,也朝着这个方向去做。

  

于是我的工作成了上午发传单、中午扫楼盘、下午发房源消息,然后接听客户电话。

  

别说,那几千块钱确实没有白花。有了‘特殊’账号以后,我的客户电话明显增多。

  

后来我才弄明白,陈哥给我的账号,不过是充了58会员,会得到网站的优先推荐。这些每个月几百块钱就能搞定,但是没人会告诉我。

  

我们是同事,也是同一兜鱼篓里的鳗鱼。

  

可能是好运来了,也可能是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报,没有底薪那个月的月中,我成功开了人生第一次售房的单子。

  

客户是一个中年老板,他为了安排不知是妻子、还是情妇的年轻姑娘养胎,从我这里买走了两套公寓。

  

全款,一点都没犹豫。

  

这在门店里叫双黄蛋,开单者必须是要请客的。

  

即便是透着信用卡请客,我的心里也有底气。毕竟,两套公寓能让我赚到的提成,相当可观。

  

陈哥说我有做销售的天分,老四说我运气逆天。其他同事,也大多笑脸以待,没怎么用妒恨的眼神看我。

  

大抵,是跟这顿饭有不小的关系。

  

我喝了很多酒,醉眼迷离中,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在H市的明天。就快熬出头了,我对自己说。

  

“二哥,我当初没说错吧,来H市,绝对能赚到钱!”

  

老四坐在我身边,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架势。对于他,我还是很感谢的,毕竟没有他最初的接济,或许我已经离开了这里。

  

“老四,谢谢。”我由衷的对他说。

  

“自家兄弟,客气啥。二哥,我就祝你以后月月开单,天天请客。”

  

“哪有那么容易,这一单,我都觉着是老天爷赏饭了。”

  

“那是你没找对方法。”老四一脸神秘的指了指坐在我们不远处的,一个打扮得体,稍显妖娆的女中介,低声说:“看到芊芊了嘛,知道她为什么每月都能拿销冠么?”

  

芊芊,是那个女人的名字,她是店里的定海神针。每月的业绩,就连陈哥都要望其项背。

  

“为什么?”

  

“会睡呗。”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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